姑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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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J大附院第一外科的早八点生气蓬勃。

生田斗真叼着面包看今天的手术板，神色呆滞。横山裕从他身后伸出手写板子，顺便看了一眼生田，笑了：“怎么，见鬼了？”

“……真的，见鬼了。”

锦户亮从待命室揉着眼睛走出来，蓝色手术服皱得没眼看，横山递给他一杯咖啡，男人猛灌一口说声谢谢。

“这个要做动脉瘤夹闭的樱井，应该不是我想的那个樱井吧……”

生田魔怔喃喃。

横山裕表情微妙：“不是吧，你没刷医院论坛么？昨晚干嘛去了？”

生田脸上一紧，语无伦次：“啊？我昨晚……哈哈哈哈，有点忙，哈哈。”

“你想的樱井？你想的是哪个樱井？”

锦户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脑外主任冈田准一和一外总主任堂本光一带着换上了白大褂的樱井翔走进大厅，收割一片目光和惊叹。

生田扭过头来，整个人都不好了：“憋说了……我想的就是这个樱井。”

樱井翔回来了？

生田看着樱井翔颊上备显突兀的大块创可贴，按耐住立刻打爆松润电话的冲动。三个自带气场两米八的人站到总务台，堂本主任清了清嗓子。

“那个，有件事希望大家听一下。”

围观群众们闻声再也不能装作没看见了，纷纷放下手里工作迫不及待地聚拢过来。

堂本对冈田点点头，冈田和樱井对视一笑。

“想必大家都听说了我院脑神经外科最近的人事变动，最近各位也都因此十分辛苦，在此向大家道歉。”

冈田鞠了一躬，笑道：“今天很荣幸向大家介绍我们脑外的新副主任医师，樱井翔。”

樱井翔款款微笑，行礼致意。

“樱井君此前在U国H大医学院的脑外科做过三年的临床工作，也是J大医学部的优秀毕业生，此前做过我院的住院医，在工作上有很多治疗和行政上的经验，希望能和大家尽快磨合。下面请樱井为大家说两句。”

生田看着樱井翔自我介绍的样子还如在梦中，刚刚出现的山下看他的表情忍俊不禁：“骗人的吧，你完全不知道？”

生田难以置信：“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昨晚刷论坛的时候啊。”

“……你什么时候刷的论坛？”

“你睡着之后。”

生田两耳发热地闭上了嘴。

“樱井桑家里不是开医院的么？为什么不去做院长公子，要来我们医院熬职称？”

锦户回头瞪了一眼小声八卦的实习医生，回头继续聆听樱井的演讲。

横山盯着樱井脸上的胶布，低声道：“看来多部护士长的情报是真的。”

脱离情报网的生田满头问号：“什么？”

“你是说松润揍了樱井一顿的事？”山下口含笑意，脸上却看不出在跟人讲小话的样子。

“诶？骗人的吧？”锦户大吃一惊。

“如果是真的，大快人心。”山下点评。

“可喜可贺。”横山附议。

“喜闻乐见，闪瞎狗眼。”

端着黑咖啡出现的二宫和也临时加入，身后的相叶雅纪一边挂听诊器一边向周围的人点头微笑，然后把热烈的目光投到正在讲话的樱井翔身上。

樱井看到他们，往这边灿灿一笑。

二宫对他举咖啡致意，又点了点脸颊。

樱井露出近乎骄傲的神情，暗地里比了个ok。

山下看出端倪：“你们设计好了？”

二宫喝咖啡：“山下医生，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山下沉默，想了想把还在懵逼状态的生田往自己身边拖了拖。

樱井致辞结束后满座掌声不绝，有热情的护士大喊：“樱井桑，欢迎回来！”

樱井笑弯了眼，扬起手中的病历夹：“耽误大家了，快开始工作吧。”

松本润坐在大野的办公室的沙发里，盯着墙上的鱼型时钟。

“所以，你打他的时候是什么感觉？”

戴着眼镜的大野看着眼前的笔记，轻描淡写地问。

“……没什么特别的。”

大野看看他：“昨晚睡得怎么样？”

“不是昨晚，是今早。睡眠时间是早上7点到9点半，起床之后我就来了你这里。”

“有疲劳感么？”

松本动了动手腕：“有一点，但还撑得住。”

“早上起来困难么？”

“没有，我设了闹钟。”

“今天还头痛么？”

“暂时没有。我带了阿司匹林。”

大野在笔记上写了两笔，抬头。

“你要不要在这里睡一会儿？咨询还有半个小时。”

松本一愣：“今天就结束了？”

大野点头，摘下眼镜：“嘛，情况没怎么变。”

松本润有些疑惑。

“……可我揍了樱井翔。”

“这很正常啦……反正根据你的描述，小翔也伤得不重。你不是还给他处理伤口了么，呼呼。”

大野笑了两声，拿起早餐面包。

松本沉默一阵，问：“你是说我的问题不在他身上？”

大野不紧不慢地吞咽：“PTSD的成因有时候很复杂，而且发病时间有延迟性。当然啦，这些书本上的话也没什么用，我们还是要走一步看一步。”

如果不是知道这个人的确是治疗过无数费解心病的精神科专家，松本润早就放弃治疗了。

看大野智已经没有继续谈话治疗的意思，松本润伸了个懒腰，问：“你见过樱井翔了么？”

大野点头：“早上他来我这打了招呼，小翔看起来成熟了好多啊。”

松本润忍不住切了一声，走过去抢下他手里的面包。

大野的圆脸皱了皱眉，认命地拿起另外一块。

“唔，这个好吃。”

大野眼睛发亮：“是吧，小润也觉得好吃？NINO说他不喜欢，送给我的。”

“反正你觉得什么都好吃。”松本三两下吞了面包，拍了拍手，顺手拿起沙发上的文件夹。

“我回去了，下次给你带面包过来。”

“好！”

大野一脸幸福，笑容在松本身后转淡。

松本润来到急救大厅的时候生田正在给一个花生过敏的患者挂注射，对方看见他之后狂甩眼神。松本润翻个白眼，拿起病历夹走过来。

生田一边在患者肿得几乎看不见血管的手上寻找生机，一边头也不抬地问：“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一夜之间樱井翔成了我们脑外的二把手，而所有护士都在传急救的松本和脑外的樱井关系恶劣到互殴！”

“两句话都是事实，你想我告诉你什么？”

松本无视生田的眼神攻击，查了查过敏患者的咽喉。

“你运气不错，全身水肿成这样气管没事儿。下次请女朋友吃饭别挑看不懂菜单的餐厅，国家的保险不是这么用的。”

守在病床旁边的女孩子一脸紧张：“医生，他什么时候能消肿？”

松本指指生田：“看生田医生什么时候能找到血管，注射之后30分钟左右就应该消肿了。”

松本说着，走向另一个床位，留下一道线条优美的背影。

“医生，我还有一个问题！”

“嗯？”

“我可以要你的电话号码么！”

“……”

肿成猪头一样的男人发出一声绝望的悲鸣。

生田兴奋大叫：“扎进去了！”

樱井翔上午有个手术，原本是派给离职的伊藤副主任的，患者情况不乐观，本来已经计划转院，樱井的出现简直是上天在绝望之际突然亮起的金手指，家属个个激动得只差感激涕零。

樱井脸上还是分寸恰好的微笑，也并没有做什么承诺，按例重新解释一遍手术过程和预后风险，就退出病房等医护准备手术。

站在病房门口相叶似乎有些愣神，看他走出来，才恍然一般露出爽朗笑容。

“你怎么过来了？”

“正好过来给一个头痛的患者做耳鼻喉检查，过来看看小翔。”相叶摸摸后颈，和樱井一起走向电梯。

“看来午饭要在手术室里吃了啊……”樱井轻声抱怨。

相叶一怔，笑得温柔：“小翔还是没怎么变嘛？”

“嗯，是么？”樱井瞪起形状圆润的眼睛：“NINO说我胖了，真的么？”

“唔……”

樱井翔垮下来脸：“连你都这个反应，看来必须要锻炼才行了。”

“嘛嘛，也有可能是水肿啊，你要不要去我们那里测个体脂？”

交谈被call机的滴滴声打断，相叶看了一眼，忙按下急救科的楼层。

“什么情况？”

“小润的紧急呼叫，可能是重创。”

电梯到了急救，相叶说声抱歉就冲了过去。樱井隔着人群看到在病床边全神贯注忙碌得眉上泛湿的松本，而那人也瞥见了电梯里的他。

也就是淡淡一瞥，又立刻回到病床上大出血的患者身上。

电梯门缓缓关上，把仪器的鸣叫和松本润清晰有力的指令声隔绝在另一个世界。

樱井翔深吸一口气。

电梯门打开时，外科医生樱井翔走进手术准备室，护士开始为他准备消毒。

“拜托了，樱井医生。”

樱井翔隔着防护镜的双眼依旧明亮有神。

他们终于又这样，在彼此的头顶和脚下开始救死扶伤的一天。

4

二宫和也做完手术写好病历已经是十二点半，伸了个懒腰，隔壁病房传来小孩子的哭声和母亲的安慰。他发了条短信，没有人回，于是起身去食堂。

出门就遇见也正要去吃饭的自家主任三宅健。

“健酱今天竟然来了？是把实验都给学生做了？”

三宅健拍了下这个向来没大没小的后辈的头：“今天有个特殊的患者，正好，下午给你介绍一下。”

二宫不置可否地嘟了嘟猫唇。

“要我帮你打饭么，前辈？”

“你少来，一起一起。”

于是两人站在窗口挑便当，对着菜色指指点点，看起来平均年龄十七。

刚结束手术正和村上一起吃午饭的横山看着那边一景，摇头叹气。

“回头真的要跟小亮讲讲，不是打击他，我真的觉得他的脸不适合去儿科。”

村上的眼神也充满对未知的恐惧：“说得对，儿科的人都是妖怪。”

横山就这样注视着两位小儿外科专家用讨论手术方案的表情挑挑拣拣了十五分钟，最后毫无意外地一个拿了蛋包饭一个拿了汉堡肉。

横山裕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无聊的关西青年。

而他对面的另一位无聊关西青年已经开始招呼二宫他们过来同坐。

二宫看了一眼横山，问：“今天你们科有急救？”

横山点头：“相叶去了。中午送来的患者，被鲨鱼咬了。”

三宅眼睛一亮：“鲨鱼？海里的那种鲨鱼？”

“对，头部、胸腔、下肢都一塌糊涂，松润接的患者，现在还在手术台上，估计要到晚上才能下来。”

村上四下看了一眼：“怪不得住院医和实习少了一大半，全去看手术了吧。”

二宫挖着米饭，开口道：“根据去年的统计数据，2015年全世界有12个人被自拍棒砸死，而只有8个人是被鲨鱼咬死的。从这个概率来看，这场手术的确难得。”

村上再次露出恐惧的眼神。

“现在都有谁在台上？”三宅问。

“松润、相叶、心外的森田主任和骨科的松兄。”

二宫看了一眼三宅，吐槽：“心外真的没人了？森田主任天天在手术台上？”

村上和横山面面相觑，三宅眉眼弯弯地笑笑：“重症也没办法嘛。”

二宫腰间的呼机忽然嘀嘀作响，不得不叹口气站起身来。

“儿科病房有蓝色警报。”

“我帮你带回办公室。”三宅指指桌上的便当：“去吧。”

二宫转身离开。

樱井翔结束手术之后看隔壁的手术室灯还亮着，顺手拎了盒萝卜条走进热闹的观摩室。

骨科的住院医龟梨最先看到他，忙起身问好。

樱井示意其他后辈坐下，自己坐到生田旁边。

生田几乎立刻僵硬起来。

手术台上的男人戴着紫色的手术帽低头忙碌，熟悉的颜色让樱井翔莞尔失笑。

“翔桑手术结束了？”

樱井点点头，咬了一口萝卜，把盒子递到生田面前：“不来一根么？”

生田犹豫了大概三秒，也拿了一根。

两个人一边嚼萝卜一边欣赏松本润修补被鲨鱼咬得七零八落的人体大肠的英姿，场面异常和谐。

手术台上的大兔子可能对自己熟悉的食物有特殊的心灵感应，抬头往上一看，眼睛就成了亮晶晶的黑宝石。

“翔桑不下来帮忙么？”

樱井一笑，拿起对讲机：”我相信相叶医生和松本医生的技术。”

松本润头也没抬，樱井翔的声音在电波里有微妙的失真，有点像深夜广播里优雅的主播，让他多少又有了些力气。

计时器显示这台手术已经进行了七个多小时，完成胸腔手术的森田已经离开，骨科的松岗坐在一边看报纸。樱井看见松润眉上晶莹的汗液。而相叶那边负责擦汗的护士几乎要上蹿下跳。

好不容易能松口气的锦户走进观摩室，摘下口罩在椅子上摊成一个废人。

“总住院辛苦了。”樱井往他嘴里塞了一个萝卜条。

锦户一边嚼一边看仍然奋战在手术台上的前辈，疲劳的眼里却难掩兴奋：“值了。我们刚刚从腹腔里拿出一颗鲨鱼的牙！”

生田瞪大了眼睛：“真的假的？太帅了……”

“没错，松润太帅了。”锦户咽下萝卜：“离神经丛太近，只有松润敢做。”

“锦户医生。”松本略带沙哑的声音冷冷地传过来：“我们是让你去休息，不是聊天的。还有你可以把麦克关上么？嚼萝卜很吵。”

锦户亮大惊失色，连忙挂上一边的听筒。

樱井翔笑成了含蓄的表情包。

一小时后松本和相叶才下台，骨科的人继续奋战。樱井已经回了病房。松本润回办公室快速洗了个澡换了衣服，和相叶一起一边喝葡萄糖一边写病历。

写到一半松本的呼机响了，他低头看了一眼，表情微妙。

相叶看着他，眨了眨眼：”有事的话就先去吧，我来写剩下的。还是你要先休息一下？”

松本润揉了揉额头，起身出门。

刚下电梯就看见站在总务台拿病历顺便跟多部聊天聊得开心的樱井翔，对方看见他眼睛一亮，径直走过来。

松本没有停下脚步，两人一起往待命室的方向走。

“有事？”

“有事。”

松本走进房间，樱井在他身后锁上了门。

没有人开灯，所以这个吻就在黑暗中进行。樱井翔温柔又敏捷得像个插导管的医生，循序渐进又果断明确。

松本润知道自己需要补充糖分，不然可能就成为J大附院历史上因为在待命室里乱搞而休克的副主任医师，但他却无法阻止自己用酸痛的手臂更加用力地拥抱这个人线条流畅的肩。

管他的，反正他搞的是最优秀的脑神经大夫。

他们不自觉地就躺倒在床上，一开始是松本润在上边，然后是樱井翔在上面，最后两个人面对面侧躺在小小的双人床上，有一下没一下的亲吻，用舌尖和嘴唇进行一场无声的对话。

松本润忽然觉得很累很累，连眼皮都抬不起来。

“你昨晚不是值夜班？怎么今早又在医院。”

“嗯？”松本润困得听不清樱井翔的话：“我今天的睡眠时间是2小时30分钟，早上7点到9点半……大野桑你的钟慢了37秒……”

樱井翔眉间一凛，不知想些什么，将人往抱得更紧了些。

疲劳到极致的松本在他怀里找到一个最舒服的入睡姿势，安定地闭上双眼，开始平静绵长的吐息活动。

樱井轻轻拍了拍他的背。

这个人刚刚从鲨鱼的齿缝里救下一条人命，听起来就像个浪漫的英雄故事。但这个故事只被记在两三页的病历上，潦草字迹只有亲熟的护士读得懂。很少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一切理所应当，而他们也接受了葡萄糖的吸管口径。

樱井落了个吻在熟睡的小大夫额头。

他值得一场好觉。

相叶写完病例已经过了下班时间，忽然发现儿科的二宫医生在6点23分给他发了一条呼叫。

相叶迈着一双长腿飞快地踏进电梯，狭小的空间里有患者家属在哭泣，还有护士端着药品，靠在栏杆上轻轻喘息。

这也是非常普通的一天。

相叶走下电梯，挺拔身材在这一层显得分外扎眼，有孩子爱拔爱拔地叫着从病房里跑出来，相叶不得不弯下腰，摸着头一边教育一边把人抱回去。

这些久在这里住院的孩子都熟悉了这个隔三差五来儿科玩的大个子哥哥，偶尔还会给他一些只有二宫医生才有的彩绘福利。

这些孩子大多是肿瘤患者，还有的因为器官问题在等待移植，家长很少能全天请假陪护在这里，儿科的医护都是身兼数职。

记得带他们这一届实习的东山主任曾经讲过，像二宫这样的天才，会在儿科成为被写进教科书里的人物。

相叶雅纪不知道这些教科书什么时候才能印出来，但二宫已经被写在了很多字迹拙劣的日记本上。

尽管这些日记的作者有些已经不在了。

相叶在病房门口看见正在交谈的二宫和三宅主任，走过去打了个招呼。

“Ka……ninomiya桑找我什么事？”

刹车太急，二宫一怔，三宅健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二宫一病历本敲在相叶头上：“八嘎。”

三宅从二宫做住院医生开始就是他的主治，对两人的关系早就习以为常，含笑把手上的病例给相叶。

先天性小儿唇裂，八个月，需要修复手术。

“看起来是个很漂亮的孩子。”

相叶低头看了一会儿，扬起脸来。

“什么时候手术？”

“我去跟锦户讲，可以的话明天就做。”三宅带他走到一般病房：“你可以先去见见患者家属。”

相叶低头看二宫，后者向病房内努努唇，没有一起进去的意思。

相叶笑着推开了病房的门，柔声问好。

三宅和二宫隔着门上的玻璃看病房里相叶抱起孩子和患者的母亲聊天。

“其实相叶当初如果选儿科……”

“他不会的。”

二宫淡淡道，移开了目光。

三宅抬抬眉，换了话题：“所以，你今天说那些话是想让我劝刚让松本回心外？”

二宫转转眼睛：“我只是觉得前辈们太忙，医院却不给你们加工资，这很不公平。”

三宅笑了：“我会去说的。但你确定松本已经好了？”

二宫一愣。

“他还在大野那里做治疗吧？”三宅看了看表：“你确定他能停下来？”

二宫没回答，三宅转身往更衣室走。

“总之这个孩子就拜托你和相叶啦。我下班咯！”

二宫无奈的笑着说辛苦了，就看那人瘦削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

相叶和二宫的公寓和松本、大野是一座，现在樱井也搬进来了，只不过几个人楼层不同。住在三楼的二宫经过二楼时去敲了敲松本润的门，没人答应。

这个时间松本的确一般不会下班，但打电话也没人接。

樱井翔的手机也是。

相叶站在楼梯口，看二宫一脸沉思走回来，一把把人拉回来。

“别想太多了。”他伸手揉乱小个子的头：“我好饿啊，小和想点哪家外卖？”

二宫直到挂上中华料理的外卖电话，才反应过来什么，看向哼着歌启动游戏机的相叶雅纪。

“你们今天那个鲨鱼人怎么样？”

“哦，很厉害吧？”相叶语气轻快：“半个下巴断掉了，耳组织也坏得厉害，之后可能还要做几个修复，看术后观察了。小和呢？”

“中午来了一个小儿气胸的急救，没来得及过去看。”二宫不知不觉地凑近相叶雅纪的脸，眼神深沉。

“樱井翔是不是去看手术了？”

“嗯，去了啊。还带了萝卜。”

“……这不是重点吧。”二宫愤愤：“然后J做完手术就被叫走了？你早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

相叶笑着叉开一双长腿，把恋人拉到自己身前，手脚并用的把人锁在了怀里。

二宫挣扎不开，还被人强行塞了个游戏手柄在手上。

“放心吧，松润会好起来的。”

相叶在二宫唇上响亮一吻，把他一肚子吐槽都堵了回去。

“松本医生接到樱井医生的呼叫，去加班了。而已经下班的二宫医生现在要和相叶医生打过这一关，准备好了么？”

不服身高压制的二宫医生用自己脑容量惊人的头猛击了上方恋人的下巴，听到对方的哀鸣才愤愤按下Start。

“要是输在你身上，就去睡你的病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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